翌日。
洛子君起床,神清氣爽。
昨晚修煉了兩個時辰,感覺丹海中那顆如綠豆般大小的力量種子,似乎又長大了一些。
“姐夫說,丹海種子的大小和顏色,代表著內力的深淺與自己的修為……”
“種子越大,內力越強。”
“顏色越深,修為越高。白色,橙色,紅色,紫色,黑色,都代表著不同的等級。”
“我現在的種子顏色是白色,等級最低,武者境界。”
“姐夫雖是武者三境的境界,丹海中的種子,應該也是白色。”
這般思考著,他準備出門。
洛嬌容從廚房出來,瞪了他一眼道:“再敢去青樓,腿給你打折!今晚我邀請了靈兒來吃飯,晚上你跟她一起回來。”
洛子君一愣,連忙道:“姐姐,干嘛邀請她來吃飯?”
洛嬌容雙手在腰間一叉,板著臉道:“怎么,我邀請誰來家里吃飯,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
“不是,只是她……”
“不是就閉嘴!昨晚去青樓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完賬呢!你……喂!我還沒有說完呢!洛子君,你這小混蛋,給我站住!”
“姐姐,不用送了!”
洛子君哪里還敢跟她犟嘴,一溜煙兒地跑出了門。
“可惡!”
洛嬌容站在門口,跺了跺腳,怒道:“晚上回來再跟你算賬!對了,記得喊你師父一起!”
回到小院,見小環正在走廊上發呆,她連忙過去低聲問道:“昨晚怎樣?成功了嗎?”
小環紅著小臉搖了搖頭,低下了頭。
洛嬌容眉頭一皺:“怎么回事?還是不會嗎?是那小子不會,還是你不會?”
小環依舊怯怯地搖頭。
半晌后,她方滿臉羞紅,低聲道:“公子他……他只喜歡……腳……”
洛嬌容:“???”
早晨的街道,格外熱鬧。
洛子君一路想著事情,很快來到了保安堂。
柜臺后面。
穿著一件素白衣裙的蘇清靈,正低頭在撥弄著算盤算數,那張清冷而美麗的臉蛋兒上,表情格外認真。
旁邊放著數十枚分開的銅錢。
洛子君悄悄走過去,見她快要算完了,立刻伸出手在算盤上噼里啪啦一陣亂撥,又把分開的銅錢合攏在了一起。
蘇清靈抬起頭來,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洛子君竟從她的眸中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她眉梢含煞,一只拳頭也已經握緊了,另一只手,正準備去拿柜臺下的雞毛撣子。
至于嘛,不就是算個賬嘛!
洛子君立刻率先發難:“師姐,你昨晚為何要污蔑我?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去青樓找十個最騷的姑娘了?你害我被我姐姐打了一頓,還毀了我的清白!”
“此仇不報,非君子!”
這時,蘇大方突然背著藥箱,從里面匆匆出來,看著他道:“什么此仇不報?”
洛子君見他也在,連忙道:“師父,我剛剛在跟師姐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什么仇啊怨啊的,一笑泯之最好。”
蘇大方瞥了兩人一眼,把肩上的藥箱遞給了他,道:“走吧,去城北。”
“哦。”
洛子君連忙接過藥箱,背在了肩上。
兩人一起出了門。
洛子君回頭看去時,站在柜臺后的冷俏師姐,正雙眸冷冷地盯著他,一只白皙的玉手握住了另一只手的纖長食指,緩緩做出了掰斷的動作,臉上的表情格外冷酷。
好狠的丫頭!
一言不合,竟然就想掰斷我的手指!
我那么壯,你掰的斷嗎?
洛子君不甘示弱,也悄悄伸出兩根手指,對著她虛空戳了幾下。
戳破你的裙子!
蘇清靈瞇了瞇眸子,又從柜臺上拿起了一把剪刀。
洛子君快步離開。
“師父,這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嗎?”
走在路上,洛子君低聲問道。
蘇大方沒有立刻回答,又走了一段距離后,方道:“信就有,不信就沒有。”
洛子君道:“若是弟子不信,突然又遇到了呢?那它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
蘇大方突然停下腳步,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若是遇到了,自然就有了,你如果遇到了還是不相信有,那不就是傻逼嗎?”
“師父,您怎么說臟話?”
“老子一天天的盡干臟活,說幾句臟話怎么了?”
“有道理。”
“徒兒,聽說你昨晚去青樓找了二十個最騷的姑娘,你試了沒?有多騷?”
“……明明是一百個!”
師徒兩人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很快來到了目的地的小巷。
洛子君越走越驚。
這條路,怎么如此熟悉?
“師父,我們準備去給哪家人看病?”
“一個姓許的讀書人,聽說前日被人打了,傷的有些重。”
洛子君呼吸一滯:“姓許的?許仙?”
“咦,你認識他?”
蘇大方驚訝地看著他。
洛子君頓時又驚又喜,暗道機會來的還真快!
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與那許仙第一次見面。
他解釋道:“許仙也是秀才,弟子新交的好友認識他,前日晚上恰巧一起來看過他,不過沒有進門。”
蘇大方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兩人很快來到了許家的大門前。
大門已經打開。
小院里,一名穿著紅色勁裝的纖細少女,正在練著一桿紅纓槍,只見那滿院紅纓綻放,槍花朵朵,刺出的槍尖發出了“哧哧哧”的聲音,速度極快。
蘇大方立刻停下腳步,低聲道:“徒兒,待會兒若有危險,你斷后,讓為師先走。”
洛子君:“……”
人家不都是師父主動英勇就義,讓徒弟逃出生天,然后再為師父報仇雪恨嗎?
少女停下動作,槍背在身后,目光淡淡地看向了兩人:“大夫?”
蘇大方沒敢吭聲,把洛子君推到了前面。
“他是大夫,老夫是背藥箱的。”
說著,把藥箱搶過來,挎在了肩上。
他怕待會兒治不好,要被這小姑娘一槍給捅個透明窟窿。
洛子君只得上前拱手道:“姑娘有禮了。”
少女多看了他幾眼,感覺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沒有想起來,轉身走向后院道:“走吧,我哥哥一直喊疼,你們去看一下。”
師徒兩人跟在后面。
洛子君問道:“姑娘的哥哥哪里疼?”
少女淡淡地道:“做壞事的地方。”
洛子君一愣,抓了抓腦袋:“額……可以具體說說是哪里嗎?在下從未做過壞事,所以不太明白。”
少女轉頭瞥了他一眼,道:“尿尿的地方。”
“……”
洛子君心頭頓時一喜,若是許仙廢了……
來到后院。
少女帶著兩人進了一間屋子,過去推開門,在門口側身,淡淡地道:“你們自己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喊我。”
洛子君迫不及待地進了房間。
蘇大方背著藥箱,跟在后面。
“子吟,是大夫來了嗎?快,快讓他進來給我看看,我這里好疼,是不是廢了啊,嗚嗚……”
洛子君一進屋,就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躺在床上哭。
那男子臉蛋兒白皙,長得頗為清秀,不過看起來陽氣不足,陰氣過盛,有些像是女子,此時正雙手捂著下面,滿臉淚水。
這就是許仙嗎?
洛子君心頭微微激動了一下。
盼望了好久終于盼到了今天,沒想到初次相見,許官人你竟然是這副光景。
“你叫許仙?”
洛子君問道。
許仙從褲襠掏出了手,抹了抹眼淚,哭著道:“是我,大夫救我。”
蘇大方走過來,先是查看了一下他其他地方的傷勢,又命他褪下褲子。
經過很仔細地觀察后,安慰道:“許公子,不用害怕,沒事的。這種傷,涂抹一些藥物,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不會廢的。”
此話一出,許仙仿佛突然一下子活了過來,猛然坐起,驚喜道:“當真?”
蘇大方點了點,從藥箱里拿了藥物出來。
“一日四次,連續五日,期間小心保護,不可再讓其受傷,除了方便以外,也不能讓其有其他動作,否則,前功盡棄。”
“是,在下一定謹記!大夫,謝謝你,謝謝你!”
蘇大方把藥放在了桌上,又看向他道:“許公子方便說一下,是怎么受傷的嗎?”
許仙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嘆氣道:“在下一時心善,送兩位姑娘回家,誰知到了對方的家里,那兩位姑娘突然翻臉無情,串通她們的丈夫對在下進行毆打訛詐,在下賠了錢,才得以保住小命回來……哎,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誰知他話語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冷笑:“明明是你覬覦人家的美色,心懷不軌,才上的當!就該讓你徹底廢了,免得以后整天再外面惹爹爹娘親擔心。”
許仙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低聲道:“別聽我妹妹的,她胡說。”
“誰胡說了?”
許子吟突然出現在門口,身后背槍,滿臉冷酷。
許仙臉色一變,慌忙縮進被子里,沒敢再吭聲。
“什么家丑不可外揚,我偏要把你的丑說給別人聽,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在外面鬼混!”
許子吟冷著俏臉,漆黑的眸子里滿是鄙夷。
許仙躲在被子里,一聲不吭,顯然對這位妹妹是真的害怕。
蘇大方“咳咳”了一聲,給洛子君使了個眼色。
洛子君連忙道:“出診費加上藥物費,一共一錢二文銀子,姑娘給一錢銀子就可以了。”
許子吟突然看著他道:“你前天晚上來過,對不對?”
洛子君嘴角一抽,尷尬道:“那個,在下是來過,在下……”
“哼!一看你就是他的狐朋狗友!長得跟他一樣,賊眉鼠眼,一臉猥瑣,一進門眼珠就到處亂轉!”
“……”
不是,怎么突然就開始人身攻擊了?
而且還是睜眼說瞎話的攻擊?
“姑娘,你確定你說的這個人是我?要不你再仔細看看?”
洛子君很不服氣。
他哪里賊眉鼠眼,一臉猥瑣了?
一旁的蘇大方立刻道:“不是你還能有誰?這里除了老夫,就是你了,人家說的肯定就是你!”
許子吟看向他:“你比他更猥瑣!”
蘇大方:“???”
這時,許仙悄悄從被子里露出了一只眼睛,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