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洛子君把藥店的桌子椅子都抹了一遍后,便準備離開。
蘇別這個時候還沒有來。
顯然,今日的青樓計劃是泡湯了。
“你去嗎?”
洛子君正要離開時,站在柜臺后的蘇清靈突然問道。
“去……去哪里?”
洛子君心頭一慌。
這丫頭,不會知道他要去青樓了吧?
蘇清靈面無表情道:“去我家啊,爺爺不是說,讓你去我家里跟我打嗎?”
洛子君:“……”
“師姐,你不會是有病吧?”
這丫頭,還當真了?
蘇清靈道:“你就說去不去?”
“不去!我又沒病,更沒有被虐傾向,還專門去你的地盤找打?”
洛子君翻了個白眼,揮手出門。
誰知蘇清靈突然道:“可是我有啊,你去我家里,就可以偷偷打我了,我不還手的,用鞭子抽也可以。”
洛子君一滯,轉過頭看著她。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透過窗欞灑進藥店,落在了柜臺上和那穿著一襲素白衣裙的高挑少女身上。
那張不施粉黛的漂亮臉蛋兒,在夕陽的映照下染上了迷人的粉色,嬌美清雅,分外誘人。那雙映著晚霞的漆黑眸子,此刻也變得格外楚楚動人。
柜臺上,那雙把衣裙撐的鼓鼓的驕傲,也依舊傲嬌地擺放在那里,仿佛在故意引誘著他。
“師姐看我像傻子嗎?”
洛子君愣了一瞬,立刻清醒過來,扭頭就走。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今日才被這丫頭坑,他要是再上當,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洛老弟!”
剛走到外面街道,旁邊的突然傳來了蘇別的聲音。
洛子君轉頭看去。
蘇別,王大富,張逸天,三人結伴而來。
王大富還未來到近處,便哈哈大笑道:“洛老弟,等急了吧?走,哥哥這就帶你去天仙樓快活!今晚給你找個最騷的姑娘!”
洛子君嘴角一抽,連忙轉過頭,看向了店里。
蘇清靈站在柜臺后面,一雙清冷的眸子正無聲地看著他。
“王兄,別開玩笑,在下只喜歡聽曲兒!”
洛子君連忙過去,趕緊帶著三人離開。
師姐和師父是認識姐姐的,可千萬別傳到姐姐那里!
“洛老弟,你現在都已經是秀才了,怎么還在藥店當學徒?”
王大富奇怪問道。
洛子君道:“掙錢唄,家里窮。”
王大富嗤笑道:“在藥店當學徒能掙幾個錢?你要是真想掙錢,哥哥到時候給你找個好去處。”
一旁的張逸天笑道:“王兄家里是做大生意的,的確可以給洛老弟找個好活計。”
王大富立刻道:“那肯定不能去我家里,我與洛老弟是好友,他若去我家里做事,那以后我們還怎么稱兄道弟?”
洛子君看了他一眼,心頭暗暗道:這家伙嘴里憋不住話,其實還是很聰明的。
朋友之間若是有了利益糾葛,肯定是當不成朋友的。
這時,從藥店戀戀不舍收回目光的蘇別,苦笑一聲道:“王兄就別浪費心思了,我若是子君,肯定是不會離開那藥店的。就算是不給工錢白干,我也開心。”
“哦?這話怎么說?”
王大富滿臉疑惑。
蘇別笑了笑,沒有回答。
洛子君解釋道:“其實我除了喜歡讀書以外,還喜歡學醫。”
蘇別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其實我除了喜歡讀書以外,也喜歡學醫。”
“你們兩個在打什么啞謎?”
王大富更懵了。
蘇別哈哈一笑,搖著手里的折扇道:“不聊這了,還是聊聊天仙樓的姑娘們吧。”
說到這,王大富立刻就來勁了。
“洛老弟,你還是第一次去吧?哥哥告訴你,天仙樓那些姑娘,個個不得了,吹拉彈唱,樣樣都會……”
四人說著話,很快來到了天仙樓。
昨日的文會,顯然舉辦的非常成功。
今日的天仙樓,還未天黑,便已是非常熱鬧。
一進屋,便看到臺上有姑娘在跳舞。
臺下眾人聚在一起,人頭攢動,卻并不是看跳舞的,而是在異口同聲喊著:“初見姑娘!我們要見初見姑娘!”
看來昨日那首詩,那個名字,已經傳播了出去。
今日吸引了這么多賓客前來,自然都是為了一睹那位初見姑娘的芳容的。
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娘,竟能有人為她做出那樣一首精妙絕倫的詩句來?
劉媽媽正在聲音嘶啞地安撫著大家。
如今的初見姑娘,顯然已經成為了天仙樓最大的紅牌,是絕不可能就這么輕易出來見客的。
“昨晚我記得那位初見姑娘出來,就是戴著面紗的,而且還躲在珠簾后面撫琴,除了看到身材極好以外,什么都沒有看到。”
“她好像根本就沒有出來拉票。”
蘇別和王大富幾人也聊了起來。
這時,有丫鬟過來邀請他們入座,給他們斟上了茶水,端上了瓜子果脯等小零食。
“幾位公子,需要點姑娘嗎?”
丫鬟又問道。
在這里點姑娘是很貴的,而且還是分級別算錢,若是去二樓包廂,那就更貴了。
王大富正要說話,蘇別擺手道:“暫時不點,我們先在這里說說話。”
丫鬟沒再多說,躬身退下。
“外面天都沒黑,急什么?先在這里看看表演,聊會兒天。”
“不是我急,我是怕洛老弟急。咱們當初第一次來,不是也急著想要立刻摟著姑娘去二樓。”
王大富嘿嘿一笑。
洛子君連忙道:“在下今日來,只是來湊湊熱鬧,在大廳坐坐就好了,不去二樓。”
他對這里是真沒興趣。
不僅沒有興趣,而且還很怕。
雖然天仙樓他和師父沒有來過,但他去過其他青樓,看過不少女子。
那些女子也如這里的女子一樣,外面打扮的花枝招展,全身香噴噴的,結果褲子一脫……
嘔。
想想就惡心。
當然,青樓還有一些女子只是賣藝的,比較干凈。
但誰也保不準,對方是不是真的只賣藝。
“喲,這不是蘇兄王兄嗎?”
四人正欣賞著臺上的歌舞聊著天時,旁邊忽地傳來一道聲音。
轉頭看去,五名青年走了過來。
為首一人,穿著儒袍,掛著玉墜,身材微胖,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滿臉笑容。
后面幾人看著都是讀書人。
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去參加文會,為孫妍兒出頭,被洛子君扔進湖里的劉松錦。
與此同時。
在三樓某個角落的欄桿處,正有一名小丫鬟躲在那里,睜大眼睛,偷偷看著下面的某個身影。
“咦,那不是尿頻公子么?”
“哼,原來也是個好色之徒!我去跟小姐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