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森的走廊里,落針可聞,一片死寂。
白霧在悄無聲息翻騰。
但是走廊前方,此刻我注意到,驟然有殷紅的鮮血,從白霧黑暗中緩緩流淌而出。
血量很多,朝我這邊擴散而來。
看到這幕,我雙眼圓瞪起來,呼吸變得急促。
這是怎么回事?
走廊里怎么會流淌出如此多的鮮血?
上梁掛著有紅燈籠,時暗是亮,我抬眼就注意到,前方走廊里,在白霧翻涌之間,就看到都是血。
那畫面很刺激人的眼球,將我肝膽都要嚇出來了。
兩腿哆嗦著,連忙轉身折回。
不跑不行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條走廊陰氣逼人,竟然還有鮮血流淌出來,這事想想就很邪乎。
我要是繼續硬闖,指不定會發生什么事。
一口氣跑了三四十米遠,我才停下來,然后回頭張望那條走廊,紅燈籠搖曳著,冒著隨時會滅掉的火焰,簡直把走廊襯托得更加可怖。
距離有些遠,無法看到走廊里,那片殷紅的鮮血。
一眼望去,走廊里漆黑無比。
還有白霧繚繞。
那種感覺,就像那條走廊是通往地獄的。
瑪德。
這真夠嚇人的。
我驚魂未定,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
喵——
剛才的黑貓突然出現,蹲在走廊里,昂著頭,目光冰冷盯著我。
我靠,連只貓都敢嚇唬小爺?
“滾!”
我低沉怒喝,作勢要拍它,黑貓如同受驚的兔子,立即鉆進了黑暗之中。
而我離開這里,又換了條走廊甬道。
古墓里的走道四縱橫八達,如同迷宮樣,也不知道是不是相通的,但是我必須連夜逃走。
現在是后半夜,還好也沒看到其他的妖怪。
估量都沒想到,我有膽敢逃吧。
現在我走的這條走廊,同樣是破舊不堪,走廊里的石壁,連石皮都裉去好幾層了。
讓我意外,這條走廊會有房間。
大門是緊閉的,門口同樣掛著有紅燈籠。
窗戶破破舊舊,帖著有紙糊。
里面漆黑,沒有燈火,也不知道有沒有妖怪住在房間內。
我很緊張,經過時大氣都不敢喘。
徑直往前方走了一陣,走廊里的黑暗,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變得灰蒙蒙的了。
環顧眼周圍,環境變得很陌生。
走廊不見了。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山道,而山道兩邊是懸崖峭壁。
現在是深夜。
天空掛著輪月牙,有幾顆星星在閃爍。
看著就讓我傻眼了。
這咋情況?
難道我在走廊里走著,便稀里糊涂的就從古墓里逃出來了?
我感覺很不真實,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但是真的逃出來了。
我頭腦很清醒,捏了下自己也知道痛,這絕對不是在做夢。
那這是在哪里?
我環顧四周,看眼兩邊的懸崖峭壁,突然讓我瞳孔緊縮,倒吸了一口冷氣。
懸崖峭壁里有棺材。
數量極多。
放眼望去,黑呼呼一大片。
有的棺材很陳舊,棺材板都快要爛掉,還的是新棺材,剛剛落葬這樣子。
但是這里的棺材真的很多,兩邊峭壁都掛滿了。
估量得有幾百具。
這讓我看著,頓時就腿軟手軟,感到頭皮發麻。
真沒想到我會跑到墳地里來。
何況現在還是三更半夜,無論是誰都會被嚇個半死,現在我沒被嚇昏過去,已經夠膽大。
心里恐懼之余,我還很疑惑。
要知道在我們秦家村這一帶,這十里八鄉的習俗,可都是流行土葬的。
但是這里的棺材,卻是一種罕見的懸葬。
這種葬法,應該兩廣那邊才有。
我知道這么多,當然是爺爺告訴我的。
爺爺這一輩子吃的就是陰陽飯,年輕時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他的人生經歷豐富多彩,就給我講過不少。
哪怕抓邪誅妖的手段,我都知道很多種辦法。
但是肯定不靠譜。
爺爺給我的那張誅妖符就是假的,讓我嚴重懷疑爺爺,很有可能是個江湖騙子,沒有真正的本事。
砰——
就在此刻,突兀有砰砰的聲音響起。
還是拍棺材板的聲音。
而我抬眼,就看到砰砰響的聲音,就是從前方的一口棺材里傳來的。
是在拍棺材蓋,此刻棺蓋顫動得非常厲害。
我看著,雙眼都圓瞪起來,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瑪德。
這又是什么情況啊?
難道棺材里的死人沒死透,突然又活過來了?
在我們村,就出現過這種意外。
我的發小狗二蛋,七歲時重感冒,高燒四十度不退,還沒有送到醫院就斷氣了。
然而給他下葬時,棺材里突然傳來了撞擊聲響。
這事鬧得邪啊。
當時抬棺材的人,都差點沒被嚇死,扔掉棺材就直接跑,哪怕他的爸媽也嚇得屁股尿流。
還好那個時候,我爺爺也去送葬了。
爺爺很大膽,走過去就將棺材蓋掀開了,然而狗二蛋就爬了出來。
這自然不是鬧邪,而是狗二蛋還活著。
高燒退了沒有死。
而我眼下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對方沒死透活過來了,還有種可能性,就是真的鬧邪了。
這念頭剛閃過,棺蓋就被推開了。
吱呀——
在這三更半夜的,棺蓋被移開的聲音,顯得非常刺耳。
然后伸出只慘白手掌。
在在我目瞪口呆注視下,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穿著雪白衣衫的女人,從棺材里站了起來。
臉色如紙樣慘白,雙眸翻著有白瞳。
她緊盯著我,揚起嘴角,便露出來一抹邪笑。
那笑容很是慘人。
“媽呀……”
頓時把我嚇得尖叫,慌里慌張轉身就跑,魂都要被嚇出來。
這真的很倒霉。
從古幕里,好不容易逃出來,結果又撞邪了。
這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嘛?
然而我剛跑了幾步,頓時就趔趄在地面,還是直挺挺倒下去的。
噗——
鼻梁磕在地面,便濺出股殷紅的鼻血。
他娘的。
這把我給痛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而我摔倒在地面,是因為有人抓住了我的腿,那雙手還是冰涼冰涼的。
轉頭望去,頓時讓我屎尿都快要嚇出來。
抓住我腿的,是只慘白的手掌。
順著手掌往前方看去,便看到地面蹲著一個女人,就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剛剛還在懸崖上的啊。
我這才跑了幾步,她就能追上來?
她身上的陰氣很重,就像開著的空調,涼嗖嗖的陰氣撲面而來,凍得我渾身發抖。
陰氣這么重,毫無疑問她就是只怨靈。
死后怨氣不散變成的。
而她看著我,那張慘白而猙獰的臉龐,笑容變得愈加燦爛。
拎著我的腿,她站起身拖著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