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師,燕北已經給了,給的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徹底,還要迅速,他牧塵真的是為了大義,不顧小我的‘好漢’啊!”臨淄皇宮當中,楚霸看著探子遞來的戰報,冷冷一笑丟給了田善,后者只是掃了一眼就將這戰報放到了一邊拱手道,“陛下,雖然沒有耗掉大秦太多兵力,但此時也可以把天下的民聲掌握在我們這邊,如此一來,拔掉魏書圖此人講沒有半點怨聲,是他牧塵大魏不義在先,而非我大衍居心叵測!”
“既然如此,田師可曾想好了如何應對大魏的反叛,田師也清楚,如今大梁的人手都已經被拔得一干二凈,黃河以南都是他們的地方了,這地方,接連燕北大秦之地,若說秦魏兩國沒有達成什么協議,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如此一來,田師如何平叛?”楚霸晃動著桌上的湖筆,并未看向田善,后者搖搖頭道,“可以讓田豐試探一番大魏情況,若是一時半會拿捏不下,就以黃河為界,暫且南北兩治,待我大衍其余各地都做好一切準備,再讓呂牧將軍攜虎狼之師一掃寰宇,則天下霸業可成!”
“首輔的意思識,若是大魏稍有點兵力能耐,我們就隨他而去?任由他大魏復辟?”楚霸猛地抬起頭,盯著田善的面孔,后者不驚不恐,拍拍手道,“陛下,你要相信大衍的力量,若是能夠匯聚起來,就憑這大片國土,無數人口,奪得天下真的不是大問題!”
“但若是其余各國紛紛效仿他大魏,復辟立國又如何是好?!那樣的話,我大衍可就是一朝分崩離析了!”楚霸的話音當中帶著些許寒意,似乎田善回話稍有不對,便要被楚霸懲治,面對楚霸滔天的氣勢,田善不卑不亢應道,“陛下,先不說其他幾國會不會復辟,就算復辟了,也絕無當年戰國那般強盛,先帝能夠一掃五國,陛下,未嘗不可,一掃六國,統一寰宇!!”
田善此言,讓楚霸的心臟不由猛地一跳,盡管死死壓制自己,但臉上還是不經意透露出幾分意動和欣喜,于楚霸而言,想要超過自己的父親,也只有這一條路,盡管覺得有些許不對,但還是對田善的說法動了心,一掃六國,統一寰宇!
“寡人真的可以做到嗎?”楚霸瞇著眼看著田善,后者伸出三根手指篤定道,“兵甲優越,民心所向,人才濟濟,臣想不到如何輸,使民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我大衍日后,又在其上,豈不是更上一層?!”
楚霸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似乎念及到何事悠悠道,“既然如此,田師還請先下去處理牧塵一事,該要的文案都要備好發出,他魏書圖還沒反,先找他要人,不要的話再起兵一探!”
“臣遵旨!”田善雙手作揖,緩緩退出宮殿,等其走后,楚霸緩緩出聲問道,“如何,先生看了如此之久,看出什么門道了沒?”
話音剛落,屋中屏風后走出了一個青年書生,神采奕奕,坐在了楚霸準備的位置上后道,“首輔的想法,的確沒差,對大衍更是忠心耿耿,這一點,陛下不用擔心。”
“此事我自然知道,但是按照首輔那般來,真的不會有紕漏嗎?”
“事無絕對,首輔大人的安排如果順利進行,的的確確若是恢復了當年戰國情況,大衍也未必不可以一掃六國,統一寰宇,且若論可能,也算是各國當中最大的那個,但是這一切條件,是首輔的九策能夠順利進行下去,若是不能,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書生輕輕一笑,看向田善先前落座的位置,似乎其還呆在那邊一般,“首輔大人是厲害,但是他把天下人都想的太簡單了,要知,江山代有才人出,這一代,更是超出了以往任何一代,即便是有那武安王的時代,亦是比不上!”
“那先生可有何對策?”楚霸看著書生,雖然知道這個書生來歷很大,但并未見識過其諸般本事的楚霸也未必完全信服他,后者似乎并不急于一時,起身拱手道,“陛下可先看著,這天下大勢已經阻止不了,如今便按照首輔大人的安排就行,來年,陛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但千萬不要因此而過于擔心,就憑大衍原本的國土,也占了天下的數成,只有楚國可以稍稍比擬,這便是在下來大衍的底氣所在!”
“既然陛下想要看看在下的本事,在下也不好意思藏拙,此行出去數月,等到來年,陛下自然就知道在下有何能耐,先下一籌,為大衍減去幾分壓力!”書生笑談間似乎胸有成竹,得到楚霸的允可后,走出了宮殿,出了皇宮,即刻跨上一輛馬車朝著西方而去。
書生于正,王禍疆弟子,排行老四。
首輔府中,盡管如今已經入夜,但燭燈燃燃,把整個大殿都照的明亮無比,除了田善之外,此地還有先前隨田善北行大金的學生陸遜和前首輔蘇老翁的兩名弟子秦觀和黃亭箋,二人身居高位,雖然以前也是蘇老翁的學生,但田善并沒有不用,反而是重用,四學士的政壇影響在田善掌權之后不減反增!
“亭箋,我身為吏部尚書,掌管大衍官員任命一事,我且問你,當下這舉孝廉可是真的好?”田善停下筆,驀地像那正在處理事宜的黃亭箋發問,后者放下湖筆,斟酌了片刻后道,“首輔何出此言?莫非朝中可有官員犯了錯?首輔覺得能耐不行?”
田善搖了搖頭道,“并非如此,只是幾日前我跟遜閑談之時聊到另一種選舉官員的方式,孝廉雖不差,但我縱觀前后十幾年大衍朝堂,孝廉所舉,雖有寒門子弟,但大多仍是世家貴胄相互提拔,并非說這些人不行,只是覺得沒有把大衍所有人才都搜羅完全,比如說遜,若沒有遇到我,恐怕也就是當一個尋常農戶一輩子,絕非有今日之境遇。”
黃亭箋聞言思忖片刻后道,“既然如此,不知道首輔可曾想過何種方法考較人才,若是方法不對,寒門子弟中的人才也找不到,此法變革也無從說起。”
“此法我和陸遜先前有所想過,此次來問問你們二人的想法,如何選舉,便由封閉統一的考試來決定,分別分為鄉試,會試,殿試,最后殿試選舉出二三十人,賜予進士身份,賦予不同官職,如此一來,可以充分收攬大衍天下學子,也能讓官場充滿新鮮血液,而非一直死氣沉沉不變化!”
“不知考較什么?兵法?經義?”黃亭箋思索著田善所言的可能性,后者似乎也沒想好考較內容,擺了擺手嘆道,“此事便是我來找你們二人商量的緣故,如今天下詭譎風云,若只是找些讀書先生,恐怕并無大用,若只是兵法,那恐怕也搜不到什么寒門子弟,畢竟兵法這般只在世家手中,市面上沒有半點流通。”
二人作為蘇老翁的門生,所學雜而精,互相商量思索了一番,看向田善正聲道,“既然如此,那便考六韜,春秋,不知首輔大人意下如何?”
田善雙眼一亮,想了想這兩本書中的內容,當即拍手笑道,“如是便好,此事老夫不如二位,就麻煩二位勞苦一番,想出個問題大概,若是還有其他常見書籍可以入選,也務必將其納入,畢竟這考舉制依老夫看來,乃是千秋大計,要好好斟酌變化一番傳承下去。”
“在下謹遵首輔命令!”黃亭箋和秦觀二人雙手一拱,退出了府邸,去找蘇門四學士的另外二人,單論學問,四人本就不分上下,多一人參考也是為好,他們給出方案,至于如何實行這考舉制度,就全看田善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