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意識回籠,這才發現她正被顧硯書錮著腰,牢牢抱在懷里。
顧硯書一直陪著她睡到現在?
想到兩人如今的關系,蘇九渾身都不適應,她忙朝前挪著身子,爬到了床的里側。
“世子,您一直沒走?”
睡了一覺,蘇九的聲音更啞了,如小奶貓叫喚的聲音,莫名有些可愛。
“嗯。”顧硯書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
“昨晚太累,所以我和你一樣,都睡到了現在。”
顧硯書淺淺笑著,很快也翻身下床,點亮了屋里的蠟燭。
頃刻間,四周都變得明亮起來。
蘇九看到顧硯書身上新換過的衣袍,就知道顧硯書剛剛是在撒謊。
又見顧硯書抬腳,去點第二根蠟燭,蘇九這才驚覺,點蠟燭這種事,應該是她這個丫鬟做的。
“世子,奴婢來吧!”蘇九忙將床邊的干凈衣裙穿上,抬腳就要下地。
但她的雙腿剛踩在地上,就軟軟地往前閃了一下,險些摔倒。
關鍵時刻,是顧硯書闊步走來,攥著她的手,將她一把帶到自己懷里。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逞強。”
“有我在,以后這些丫鬟做的事,你都可以不用做。”
顧硯書摟著蘇九,一邊說還一邊俯身,將蘇九打橫抱起,朝桌邊走去。
“睡了這么久,餓了嗎?”
“我讓廚房準備了一些吃的,如果不喜歡,我就讓廚房重新為你換一些。”
蘇九云里霧里,整個人就像陷入了粉紅色的棉花糖似的,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對她……是不是太好了些?
顧硯書抱著蘇九,走至桌邊。
他坐在凳子上,將蘇九抱在自己腿上,也絲毫沒有要將蘇九放下來的意思。
“這是大廚房少有不帶腥味的粥,我很喜歡,你嘗嘗看。”
蘇九雙手都搭在顧硯書肩膀上,整個人都窩在顧硯書懷里。
她抬眸,愣愣看著顧硯書拿著碗勺粥,又用小勺子將粥喂到她面前后,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意識回籠,蘇九心里盛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世子,奴婢睡了一覺,已經好多了,奴婢自己來吧”
被人伺候,還是被顧硯書伺候……
這是蘇九想也不敢想的事。
她松開自己搭在顧硯書肩膀上的手,還沒來得及穿鞋襪的腳,也下意識踩在地上,想從顧硯書懷里離開。
誰知,顧硯書卻在這時,一把握住蘇九的腿,又將蘇九的腿放回到自己身上。
“是嗎?”他繼續勺著粥,遞到蘇九面前,偏頭,輕飄飄地睨著蘇九。
“睡了一覺,好多了?”
“也就是說,我今天給你的那瓶藥,也不用再涂了?你已經好了?”
顧硯書說了這么多,蘇九只注意到顧硯書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已經好了?
顧硯書問這句話,不會是還想……
“沒有!”蘇九忙搖著頭,張口就將顧硯書遞過來的粥,含在了嘴里。
她小口小口地吞咽著粥,垂眸沒敢看顧硯書的表情,低聲道。
“奴婢沒好,奴婢還得休息好幾天呢。”
顧硯書淺笑著沒有說話,繼續勺粥,慢悠悠地喂著蘇九。
一天沒有進食,蘇九是真的餓了。
顧硯書喂粥的勺子,剛遞到蘇九面前,蘇九就迫不及待的張口,將粥全部咽到了肚子里。
喝完粥,顧硯書又讓蘇九在滿滿一桌的美食上,選她喜歡吃的。
蘇九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了桌上的大豬肘子上。
但她沒好意思說。
“世子,奴婢吃什么都可以。”
下一秒,顧硯書將那盤大豬肘子端來,放到了蘇九面前。
“我夾給你吃,你只需要張嘴就行了。”
喂蘇九吃飯,是一種什么感覺呢?
顧硯書想,大概就是養了一頭白白嫩嫩的倉鼠,就想給對方喂食,看對方嚼著腮幫子的可愛模樣。
正如他現在喂蘇九一般,就喜歡看蘇九咽下美食時,那滿足的表情。
顧硯書將大豬肘子,遞到了蘇九面前,蘇九一開始還以為是巧合。
直到后來好幾道菜,她只是多看了幾眼,顧硯書就將它們放到了她面前。
所以,顧硯書竟然還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蘇九揚了揚眉梢,正吃得開心時,突然意識到什么。
她蹙著眉,推攘著顧硯書,有些不好意思道,“世子,奴婢想去躺茅房……”
她已經一天沒有小解了。
蘇九光著腳踩在地上,正要朝房間里她放恭桶的位置跑去時,顧硯書又拉了她一把。
“我抱你去。”
顧硯書斂眸,不等蘇九說什么,就將蘇九抱著朝那恭桶的位置走去。
蘇九,“?”
“世子,不、不必了。”
顧硯書垂眸輕飄飄地問她,“怎么,是身體里的傷好了?”
蘇九立馬噤聲了。
…………
一連好幾天,只要顧硯書在清心閣,蘇九必成為男人的掛件。
蘇九走到哪里,顧硯書都能找到機會抱她。
一開始,蘇九還能用墨方和墨離當借口,讓顧硯書別讓她難做。
但后來,不知怎么回事,墨離和墨方開始變得神出鬼沒。
總之,只要顧硯書在清心閣的時候,蘇九都看不到兩人。
這天,顧硯書休沐。
他讓蘇九換上一套紅色襦裙,寬大的袖子卻是綠色的輕紗長裙,說要帶蘇九去賞荷花。
只要出門,不用待在清心閣成為顧硯書的掛件,蘇九心里還是很愿意的。
她換好衣裙,跟著顧硯書出了門。
豫林園,有一片荷花池,正值荷花盛開的季節,池內開滿了大朵大朵的荷花。
看到粉紅色的荷花,以及池塘內那大朵大朵的綠葉,蘇九這才明白男人讓她穿這身衣裙的原因。
“公子,您來了?”
蘇九跟著顧硯書走到岸邊,岸邊一位掌著小舟的老頭,恭敬地俯身行禮。
顧硯書拿出一些碎銀遞給他,“葉伯,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老人握著碎銀,抬頭看了一眼蘇九后,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滿臉笑意地行著禮走遠了。
等他走后,蘇九才想起什么,好奇地問,“世子,這豫林園……”
“是顧家名下的產業。”
顧硯書偏頭看了一眼蘇九,示意蘇九上船,蘇九這才掀著裙擺,朝那僅能容納兩人的小船走去。
她在船上找了個位置坐下,顧硯書便跟著跳上船,掌著船朝荷花深處走去。
“這是我祖父留給我的園子,平日里都是葉伯在這里守著,我很少過來。”
“祖父去世時,交代我經常過來看看,但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正好,荷花開了,我帶你來看看荷花。”
顧硯書掌著船,領著蘇九朝荷花深處走去,蘇九知道,顧硯書從小都是由顧老侯爺帶大的。
所以,顧硯書和自己的親生父親、現在的顧侯爺,關系并不是很好。
她垂了垂眼眸,見顧硯書一直掌船,便挪著屁股,挪至顧硯書腳邊,仰頭小聲詢問顧硯書。
“世子,要不要奴婢來掌一下船,你休息一下?”
顧硯書垂眸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你還會掌船?”
蘇九自然是……不會。
她臉上閃過一抹紅暈,聲音弱弱地說了句,“奴婢可以學……”
顧硯書垂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蘇九,淺笑道,“不用了,我們很快就到荷花池中央了。”
荷花池中央,四周的荷花更艷、更大朵。
而且,與剛剛初入荷花池不同,這里的視野更寬,幾乎能看到身后的所有荷花。
蘇九一臉驚訝,臉上也溢出幾分淺淺的笑意,“世子,這里好美。”
顧硯書將蘇九帶到這里,便不打算繼續往里滑了,他屈膝坐至蘇九身邊。
“嗯。”他輕應一聲,偏頭一臉認真地盯著蘇九,眼神幽深道。
“這里很美嗎?我不覺得。”
蘇九偏頭看向顧硯書,“為什么……”
蘇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因為此時,顧硯書的手已經緩緩撫上了蘇九的耳垂,他的身子更是已經朝蘇九身上壓來,輕輕含上了她的唇瓣。
“因為,我見過更美的……”
那是桃花樹下的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