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親眼看到她幽會別的男人,那男人究竟是誰?”阮嬈氣憤追問。
裴璟珩捏了捏眉心,一副不想提起那人的模樣。
“那人已經瘋了。”
瘋了?
阮嬈皺眉。
她認識的人里面,已經瘋了的,只有四皇子。
難道……裴璟珩誤會的竟然是她和四皇子?
“你說姐姐衣衫不整從那個男人房間跑出來,究竟是什么時間?什么地點?”
裴璟珩蹙眉看了她一眼。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不信姐姐會做那樣的事!我要查清楚,替她洗刷清白!”
阮嬈義憤填膺,胸口皚皚盈盈,因為劇烈起伏一顫一顫的。
裴璟珩喉嚨發緊,撈起里衣給她披上,將她擁在懷中。
“這不關你的事,查那些做什么?況且都過去那么久了,什么證據都沒了。”
“你別管,你只管告訴我時間地點!”
阮嬈瞪著他,一臉認真。
裴璟珩遲疑了下,緩緩道:
“婚禮前一天,我親眼看見虞婉去了松月茶社,私會了那個男人。”
“不多時,她哭著低頭出來,已經衣衫不整。”
阮嬈愣了下。
果然是她去見四皇子那次。
可是那次,她明明是得了四皇子的傳信兒,替虞柔去擦屁股的!
爬床的明明是虞柔!他為何能認成是她?
“你確定當時看到的是姐姐嗎?有時候眼睛也是會騙人的!萬一有人易容假扮她呢?蒼青不是就易容過三皇子嗎?”
裴璟珩聽到她又提起三皇子,薄唇稍稍繃起,有些不悅。
“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么?”
“松月茶社里,她與那個男人,可不是第一次幽會。”
“賜婚之前,她也去見過他。”
阮嬈頓時噎住。
怎么會這么巧,她一共就約見四皇子兩次,竟然都被他撞見了!
頭一次,她是為了賜婚的事情去求四皇子,后一次,她是為了維護虞家的名聲,被迫去那里把虞柔接回來。
可是如今虞柔死了,四皇子瘋了,一切能證明她清白的人全都不在了。她百口莫辯。
原來,他們之間一直隔著這么深的誤會,怪不得之前他……
“所以……你就是因為誤會虞婉和別的男人……才一直冷著她,晾著她?”阮嬈聲音發顫。
“不然呢?難道我要把別人的女人拿來當妻子?”裴璟珩淡淡反問。
“更何況,她嫁給我,本就是為了那個男人鋪路的。”
“她沒有!你胡說!”阮嬈一下子紅了眼眶。
“她不是這樣的人!”
“污蔑也是要講證據的!”
“人證算不算?”他聲音沉了幾分。
“那個男人親口跟我承認了他們之間的私情。”
“不止如此,就連虞柔,甚至之前的虞候爺,都親口跟我曾證實過他們二人之間有私情。”
“什么!”阮嬈失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定是你捏造的!你別以為他們都不在了,就可以死無對證……”
“你認識我這么久,我何曾騙過你。”裴璟珩眉目凝重,一臉認真。
“我知道你對大房一家有感情,但這件事已經過去那么久了,再追究也毫無意義。這件事就這樣吧,以后別再提了。”
阮嬈紅著眼眶,心里填滿了不甘和委屈,既傷心又不解。
她明明沒做過,為何所有人都在污蔑她和四皇子有染?
曾經的她恪守閨訓,即便四皇子經常微服去虞家,她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她實在想不通,為何四皇子要承認二人之間有染!
還有爹,為何他也要跟著這么說?
這背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迫切想弄個清楚,可這世上所有知情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真相從何查證?
阮嬈頓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精神萎靡,裴璟珩也沒了繾綣的心思,見她如此疲累,于是一件件幫她穿戴好,抱著她一路回到了馬車上。
路上,她一句話也不說,紅著眼睛,神色懨懨的,像只沒精打采的小兔子。
裴璟珩看著她如此,不由有些懊悔今日不該告訴她那些。
有些事,還是適合爛在肚子里。
今后虞家大房的事,還是盡量不讓她知道太多,省的她牽扯進去。
“這幾日宮里會很忙,我沒辦法再陪你出門。你乖乖呆在家里,哪里也別去,聽到了么?”
臨下車前,裴璟珩低頭在她額角吻了吻,低聲叮囑。
阮嬈緩緩看了他一眼,不理不睬。
眼瞎心盲的混蛋!
他不是很會查案么?當初人都還活著,他怎么不好好查一查?
哪怕他能像個正常的未婚夫婿,生氣的跑來質問,也不會讓誤會越攢越深。
分明是他,從來不曾對虞婉上心,所以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也懶得多問。
他是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虞婉,即便沒有誤會,也不會喜歡。
這個認知讓她心里更加發堵。
“你不在我為什么不能出門?我又不是你關在籠子里的鳥,我想出門就出門。”
她沒好氣的嗆聲。
此時的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這無意的一句,竟然會是未來的一句讖語。
裴璟珩垂下眼簾,揉著她纖細如花莖般的細腕,鴉羽似的睫毛掩住墨色瞳孔,情緒莫辨。
“乖一點,別逼我真把你關起來。”
“還是說,你想被晉王捉去,被他關在籠子里?他府邸里,可真的有能夠裝人的籠子。”
阮嬈猛地轉頭,正好與他暗沉幽深的目光對視上。
原來晉王的事他知道了。
怪不得他今日會破天荒的陪她逛街,一路毫不遮掩的親密,原來是想對晉王宣誓主權。
這之前,她愣是沒瞧出一點端倪。
這人的城府,一如既往的深。
“不出門就不出門。”阮嬈嘟噥了聲,佯裝乖順。
反正要做的事交給別人了,她也沒什么必須要出門的理由。
裴璟珩神色緩和下來,從衣襟掏出鳳釵,重新插回她的發間。
“若閑著無事,便開始繡嫁妝吧。等我手頭的事情忙完,你的及笄禮一過,就籌備婚事。”
不會有什么婚事,喪事倒是有一件。
阮嬈仰起頭,甜甜一笑,“好。”
裴璟珩不由一愣。
一種說不出的愉悅瞬間充盈于胸口。
短短一日,她居然就回心轉意,愿意嫁給他了。
霍允說的是對的,她當真吃軟不吃硬。耐心哄哄她,就能收獲不一樣的風景。
看來以前是他做的不好,所以她才那般抗拒他。
他將人攬入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以后我若是哪里讓你不高興,一定要告訴我,別憋在心里生悶氣。”
他這么溫柔小心,阮嬈也不好再對他冷臉。
反正也沒剩幾日了,就當對他臨終關懷了。
“好。”她一臉乖巧。
裴璟珩漆眸微垂,漾動著碎光,忽然低頭輕柔的吻了上來。
阮嬈順從的閉上了眼……
————
一連幾日,阮嬈果真沒再出門。
薛靜婉曾經派人送過帖子,邀她過府一敘。
阮嬈直接派人拿給了裴璟珩,之后也不知他如何回復的,再沒了下文。
譚椿恰好也來了鎮國公府,原本想帶著她出門看戲逛街,見她不出門,也只能作罷,住了兩日便走了。
阮嬈杜絕了任何可能與晉王碰面的機會。
卻不想,這日一早,宮里的貴妃娘娘竟然派太監來送了賞賜,是一整套西域紅寶石的頭面,說是感謝她救了晉王。
貴妃有賞,阮嬈自然不能謝絕,只能跪下謝賞,恭敬收下。
哪知道太監卻笑吟吟的將她扶起來。
“貴人有賞,按規矩都是要進宮謝恩的。阮姑娘,這就跟咱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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