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荒文學網 > 公子不好惹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有毒

李敘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他不認為哪個司卒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威脅了麻伯之后,還會留在武德司里等著被抓。

“大人,我爹,我爹這毒......”麻二郎大著膽子抬頭看著李敘白,神情悲愴,欲言又止。

李敘白連看都沒看麻二郎一眼,轉頭問麻伯:“那人喂了你毒藥,除了教了你怎么應對,還對你說了什么?”

麻伯仔細回憶了片刻:“說了,他說,他說,”他欲言又止,最后心一橫,咬牙道:“他說李大人在武德司里就是個擺設,抓著大郎這件事不放,就是要拿大郎當筏子立功,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要幫大郎,也不會管大郎的死活,他,他還說,大人是自身難保,也保不住大郎,只有他能救大郎,草民,草民,草民害怕啊,除了照他說的做,沒有別得辦法。”

“沒有了?”李敘白掀了下眼皮兒,淡漠問道。

麻伯畏縮著搖了搖頭:“大人,真的,沒有了。”

“麻伯,你這樣說一半藏一半,讓本官很難辦啊。”李敘白彈了彈手指,漫不經心的看了眼壓在桌案上的那頁薄紙。

聽到這話,麻伯的臉驟然就垮了,是方才從沒有過的驚恐懼怕,欲哭無淚道:“大人,不是,不是草民要隱瞞啊,是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人,是那人說,務必要讓大人親手接過這封信。”

“......”李敘白微微挑眉,心中的那一絲猜測隱隱得到了證實,眉心浮現出了戾氣:“為什么,為什么非要讓本官親手接過這封信。”

麻伯都快嚇哭了,搖著頭道:“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

“砰”的一聲,李敘白重重的砸了一下桌案,拍的自己手掌都麻了,怒不可遏的痛罵道:“說,你們是不是合起伙來要給本官下毒,要毒死本官!”

麻伯嚇的哆嗦了一下,癱軟在地,半晌動彈不了。

他是目不識丁,又不是傻,那人把信塞給他的時候,雖然沒有說別的,但那句話交代的鄭重其事,眼睛里的殺意藏都藏不住。

他一猜,就猜出了那人究竟想干什么。

“大人啊,草民有罪,草民是真的害怕,不敢說啊,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啊。草民有罪,草民知罪了。大人,大人,咱們是鄰居啊,以前是鄰居啊。”麻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顛三倒四的。

他怕極了。

既怕李敘白不肯救他,更怕李敘白也不肯救麻大郎。

李敘白對麻伯在想什么心知肚明,他沒有戳破,只無聲的等著季青臨。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季青臨便氣喘吁吁的回來了,身后跟著當時去傳喚麻家人的四個司卒。

“大人,夜里就是他們四個去的麻家,下官都給帶來了。”季青臨低聲道。

那四個司卒個個神情泰然,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

李敘白打量了一眼,對麻伯道:“你辨認一下。”

麻伯唯唯諾諾的抬起了頭,目光閃爍,想看卻又不敢直視。

“你不辨認,那本官就只能把你和大郎都當筏子了。”李敘白語出威脅。

聽到這話,麻伯壯著膽子,一個人一個人仔細的查看端詳,不放過半點蛛絲馬跡。

季青臨去叫人的時候,并沒有告訴這幾個人原因,但武德司里沒笨蛋,誰心里都清楚,無緣無故的,是不會隨意把司卒提到鞫問廳問話的。

這幾個人一看就是心里沒鬼,一臉坦然,任由麻伯端詳,也任由李敘白和季青臨審視。

“大人,沒有啊,沒有那個人啊。他們都不是!”麻伯驚呼了一聲,滿臉震驚之色。

“果然沒有?”李敘白和季青臨毫不意外的對視一眼。

麻伯點頭如搗蒜:“大人,沒有,真的沒有。”他急赤白臉的辯白道:“大人,草民這回說的全是實話,沒說一句假的!”

李敘白長長的“哦”了一聲:“那之前,有假話?”

“......”麻伯哽了一下,訕訕笑道:“大,大人,草民,這,這不都改了。”

李敘白不置可否的挑眉,問道:“你還記得那人的長相嗎?穿什么衣服,梳什么頭發,鼻子眼兒都長什么樣?”

麻伯一通冥思苦想,搜腸刮肚的描述道:“就是,就跟他們穿的都一樣,頭發,頭發梳的也都一樣,長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季青臨笑噴了:“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啊。”

麻伯的神情訕訕的,支吾道:“草民,草民不識字,說,說不好。”

李敘白擺了擺手,對季青臨吩咐道:“把武德司里能畫像的司卒找來,去議事廳,麻伯口述,讓他把人畫出來。”

“是,按圖索驥,下官這就去。”季青臨應聲稱是,帶著局促不安的麻伯退了出去。

“你們幾個......”李敘白看了那四個司卒一瞬,沉聲道:“你們幾個把當時去麻家的經過,都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時候到的,什么時候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么,都寫清楚。”

這四個司卒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身為武德司司卒的首要就是不瞎打聽,只能服從命令。

四個司卒其聲稱是,彼此之間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便各自找了個背人的角落,低著頭奮筆疾書。

安排好了這些,李敘白這才抽出空去問剩下的麻家人。

麻嬸就不必多說了,用李敘白前世的話來說,是個地地道道的家庭婦女,日常生活就是圍著自家男人孩子還有鍋臺轉,眼力見識自然受限。

再加上沒讀過書,目不識丁,想要從她口中獲得有用的線索,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敘白率先放棄了麻嬸和幾個年幼的孩子,命人將他們帶回了議事廳,只留下了年紀稍大的麻二郎,麻三郎,麻五郎和麻六郎。

四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流水樣的刑具還是讓人招架不住的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