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詩這種事情向來是文人墨客喜歡的一種娛樂方式,只不過旁人是消遣活動。
但現在在王世濤和李寬看來,兩人之間可不是什么消遣,而是既分生死也決高下。
國子監內,偌大的庭院里擺著兩張矮桌,那桌面上也擺上了筆墨紙硯。
一眾學子圍在走廊之下,臉上滿是好奇之色,個個都是瓜神附體。
至于國子監的老師,同樣也來了不少。
想這種事情,國子監向來是不太提倡的。
但無奈今天無論是李寬還是王世濤,身份都不一般,一些老師也不便勸說。
倒是身為國子監監正的蕭瑀,此時很有興趣看看兩人能夠寫出來什么好詩。
因此也就默認了眼前的事情。
王世濤和李寬分別跪坐在蒲團之上,對視一眼,臉上皆是淡漠。
下一秒,王世濤便開口說道:“晉王殿下,王某也不會欺辱你讀書不多,修行不夠。”
“時值秋日,你我這第一首詩詞便以秋為題,如何?”
李寬微微一笑,頷首道:“自無不可。”
王世濤聞言,見李寬如此自信,心中難免有些不爽,深呼吸一口看向一側的老師,拱手道:“煩請老師將香點燃,也好記個時間。”
那老師點了點頭,上前將香點燃之后,王世濤便看向李寬。
嘴角一勾,一抹冷笑浮現出來,王世濤提筆便開始揮毫。
想他王家家學淵博,作詩詞這種事情,早在十歲那年便開始嘗試。
這幾日王世濤也作了幾篇,并未流傳出去,恰巧就有以秋為題的作品。
剛剛嘴上說著謙讓,實則他是早有準備。
而眾人此時看到王世濤提筆揮毫,一時間也是紛紛驚詫不已。
“看王公子下筆如神,這詩詞難不成早就想好了?”
“也并非是這個可能,王家是什么存在,作一首詩而已,以王公子的才學,應當沒有問題。”
“昨日王公子一首詩震驚我等,今日若是再有佳作,怕是要揚名長安城了。”
眾人議論紛紛,顯然是對王世濤很是看好。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指著李寬所在的位置,開口說了一句。
“快看,晉王還未動筆,為何一直盯著王世濤看?”
聞言,眾人齊齊朝著李寬看去,只見李寬此時不慌不忙,手持折扇輕輕晃動,如果說是想詩也就罷了,現在居然盯著王世濤看。
怎么看對方都不像是在琢磨如何動筆的樣子。
王世濤此時似乎也感覺到了李寬的狀態,抬頭睨了一眼李寬之后,輕笑道:“晉王殿下,看我王某是看不出來如何寫詩的,若是不會,便是認輸也不會有人嘲諷你的。”
“哦?為何?”李寬捧哏似的問了一句。
“因為我是王世濤。”
見王世濤如此自信的模樣,李寬一時間也是有些無語。
自戀到了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
正當王家出了一個王劭之后,就全都成王劭了?
眼見王世濤停停寫寫,香也燃燒了大半。
李寬這才伸了個懶腰,開始提筆寫詩。
但即便比王世濤慢了不少,李寬還是先于王世濤將那作品寫完。
當李寬放下筆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看晉王的意思,是寫完了?”
“應當是寫完了,只是不知道寫了什么居然如此之快。”
“雖說不愿意承認,但如此短的時間里,恐怕并非是什么佳作。”
“……”
眾人議論紛紛,就在此時,王世濤也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筆。
一旁的老師見狀,這才回過神來,上前走了幾步。
“詩作完成!”
“評詩!”
一聲高喊,那老師便將王世濤和李寬的詩詞全都拿了起來,轉交給一旁評詩的幾位大儒。
眾人此時也是一幅好奇的神色,目光死死地盯著一眾大儒,期待著評比的結果。
“昨夜金風,黃葉亂飄階下。聽窗前、芭蕉雨打。觸處池塘,睹風荷凋謝。景色凄涼,總閑卻、舞臺歌榭。獨倚闌干,惟有木犀幽雅。吐清香、勝如蘭麝。似金壘妝成,想丹青難畫。纖手折來,膽瓶中、一枝瀟灑。”
“好詞!”
隨著大儒朗誦完王世濤的詩詞之后,人群中便爆出一片叫好聲。
而李寬也并未露出嘲諷之色,也是在細細評味這詞中的味道。
詞又稱長短句,這種文學載體早在南朝梁代的時候就出現了,大成于日后的宋朝,如今大唐寫這東西也不算稀奇。
而蕭瑀此時品味了片刻之后,也終于開口說話。
“王世濤這首詞,秋意濃郁,描景細膩,堪稱佳作,不錯。”
蕭瑀乃是儒門大家,有了這評語,自然是讓王世濤激動之余,頗為自得的看了一眼李寬。
站在不遠處的李承乾三小只,此時卻是愁容滿面。
“失算了,二弟年幼,便是能夠寫出來,恐怕也不如這王世濤的老練。”
“若是因此而導致二弟的石碑被抬出國子監,咱們三個都要被父皇責罰。”
聽到李承乾這么說,李泰和李恪兩人小臉一拉,整個人都變得低落起來。
“二哥都打不過,咱們四個算是把皇家的臉面都丟干凈了……”
就在兄弟三人心中緊張無比的時候,蕭鈺拿著李寬手寫的那首詩,卻是愣在了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其他大儒見狀,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想了想之后便湊了過去打算看看上面寫了什么。
這一看不要緊,其他人也如同蕭瑀一樣,雙腿黏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一句話都不說。
見狀,眾人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起來。
“祭酒是怎么了?為何看一首詩而已,還能變成這個樣子?”
王世濤這時候也是眉頭緊鎖,猶豫了一下之后,才開口喊了一句:“祭酒,可是晉王所作有什么不妥之處?”
聽到這話,盯著詩作的蕭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見此一幕,王世濤便有些興奮起來,看樣子李寬所寫的詩問題不小!
但不等王世濤高興太久,蕭瑀又立馬搖了搖頭。
“并非是這詩作有不妥之處,是這詩做的極好!”
“老夫細細評味之后發現,縱觀歷代,皆是悲秋之言,唯有此詩是在誦秋!”
說完,蕭瑀便將那手中李寬的詩作高舉過頭。
雖然紙張不算太大,但眾人還是能夠看清楚那紙上的字。
一些學子不由自主的便讀了出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讀過之后,庭院當中一片寂靜,似乎所有人都在細細評味這首詩一樣。
片刻之后,終于有人高呼一聲。
“絕句!千古絕句!”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